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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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又一次，再一次，這個團隊裏只有她整天出錯整天被罵。龔希羽不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任何事情別人做就順順利利，到自己這裏，即使是同樣計劃起來沒問題的事情，就是會在各個環節都倒黴地出現差錯。
真的是她思考得不夠周全嗎？如果不是的話，那麽為什麽每次只有她會有問題被鮑言言指責？為什麽她就不能提前想到去防範呢？
沒多久，鮑言言就給了財務那邊回覆，又申請審批好了，“這次你自己抱著電腦去人家那邊拷，還能厚臉皮等著人家為你再跑一次啊。”
龔希羽剛要擡頭答應，申愷連忙在旁邊解圍：“要不待會兒我去吧，本來這份資料我也需要的，我正好去跟Aimee姐說我還想約她下面的總賬會計請教點問題。”
龔希羽不好意思讓申愷跑腿，想要拒絕，可鮑言言直接下了決定：“對，還是Kai你過去。Aimee肯定還要當面啰嗦的，她看到你去也不好意思罵太兇。”說著，朝龔希羽瞥了一眼，“你還不謝謝Kai代你受過。”
龔希羽更加感到羞愧，申愷則連忙給她使眼色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接下來，讓龔希羽提心吊膽，怕鮑言言說其他部門因為她單獨發了一個清單所以再次找上門的事情倒沒有發生。
經過了一頓午飯時間，好像上午的事情已經翻了篇。午休的時候，龔希羽看著自己的微信，猶豫再三還是將上午的事情發了很短的信息給郝總。畢竟昨天郝總跟她說好如果有任何狀況都可以給他留言。
龔希羽發出去後，也沒有收到郝總的回覆。她從一開始的忐忑地期待新消息到後來也就平靜了。肯定很忙，沒時間回覆自己的。龔希羽反而松了一口氣。
下午，資料再次順利拷貝過來。隨著其他的資料的陸續收到，龔希羽又一頭埋進那些等待著她填寫完成的測試中。
一門心思做測試的時候，反倒最安寧，沒有任何雜音了。
終於等到一個測試做完，龔希羽打算更新一下郝總昨晚教她弄的進度表時，龔希羽聽到鮑言言站在申愷座位邊，叫她過去。
龔希羽走到申愷另一邊，低下頭看著鮑言言手指著的地方。
鮑言言擡頭問她：“Power BI用過嗎？”看起來鮑言言對於她的答案也不抱希望。
看到龔希羽搖頭的樣子，鮑言言指著她說：“你和申愷現在手頭都有一部分數據處理，他這邊是人力資源的，你這邊有些投資數據。需要用Power BI做一下可視化處理，到時候會放在我們最終報告裏。”
龔希羽點頭，鮑言言接著說：“Kai之前學校裏用過，比較熟練了，我剛剛已經跟他講過一下我們需要體現的內容格式和我需要的數據源了。現在再跟你講一下。”
龔希羽連忙從屏幕上開始看起來，本來就比較陌生的界面，她看著申愷熟練快速地操作，眼花繚亂。
鮑言言在申愷做到一半的時候打斷他，“你這裏面剛剛用過的數據已經在了，你再導入一個投資的數據來演示。”
申愷聽到後點頭，找了一下想要直接導入，後來想到還沒有覆制一份本地版的數據源，於是用快捷鍵想要切換窗口，一瞬間，所有打開的窗口都出現在屏幕上。申愷想切到共享文件夾的那個窗口，不知道是觸屏的時候點錯了還是沒切換的鍵多按了一次，放到全屏的變成是公司內部的在線聊天軟件界面。開著的對話框好像還是有聊天內容的。
龔希羽下意識想要避開人家的聊天內容，可就是匆匆的那一秒那一眼，龔希羽就楞住了，死死盯著。
畫面裏是淺色對話框裏，Kai這邊發的是：“Mike!Mike!江湖救急，我把數據給刪錯行了，怎麽恢覆？趕緊幫我看看！”
對方的回覆是：“你這個直接在在線文檔上修改了，按照我們公司設置，恢覆不了的，如果你只有在線那一版，那沒救了。”
龔希羽盯著這樣的對話框，又扭頭看向旁邊，她盯著跟她一樣站著的鮑言言，鮑言言一定也看到了，她確定。
她不放過鮑言言臉上的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鮑言言先看著屏幕也楞了一下，接著很輕飄飄地瞅了一眼她的方向，很快就把眼神放下了。申愷早就將應該打開的文件夾打開了，鮑言言將手搭在申愷肩膀輕拍了一下，申愷馬上就繼續操作下去了。
龔希羽繼續將眼光放回到屏幕上，直勾勾地看著，好像跟剛才一樣專註。她告訴自己要記得每一步操作，之後絕對不去請教申愷。
上班就是即使委屈得要死還是永遠有比大哭一場更重要得事情，如果要是不帶著腦子拼命記，可能後面還要屈辱低頭的事情。
龔希羽確定自己沒紅眼睛，確定她一定都記住了所有的步驟，她現在也能做出來這些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式了。
龔希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又回到位子上的，鮑言言才跟他們講完，又開始跟Nina交代另外一塊事情。龔希羽依然在機械地貼著那些看上去看不到盡頭的測試表格裏的數字和內容。
突然公司的聊天工具圖標彈出提醒，她點開，看到是申愷發來的：“對不起。”
龔希羽沒有看完，馬上又關上，並沒有回覆。
申愷的消息讓她又一下子驚醒剛剛在鮑言言要教她操作的時候，她還打算聽完一坐下來就馬上自己重新重覆一遍步驟，以防忘記。
因而她又馬上打開數據源文件和power BI去操作，開始印象還比較清晰，她一遍弄一遍將步驟截圖。偏偏到了第五第六步的時候，印象開始模糊，明明才過了沒多久。而彈出的結果和樣式又跟她在申愷電腦上看到的不一樣。多嘗試了幾個其他的選項，系統開始報錯。
怎麽什麽時候到了她頭上就會出錯呢。
龔希羽實在在這裏待不下去了，拿起門卡和手機，站起來往外面走。
其實白天在辦公樓裏想要無所事事地站著也是一件會相當不自在的事情，尤其是對於龔希羽這樣臉皮薄薄的實習生來說。
她先去廁所裏待了一下，又轉到茶水間，可那裏還有打掃的阿姨坐著休息，她也沒拿杯子，不好意思就坐。最終在儲物櫃區找到了沒有人的安靜位置。
這一塊都是儲物櫃區域，裏面放著這一層樓人所有儲物櫃，大概有十排的樣子，裏面每一排縱深都很長，盡頭是墻。偶爾會有人在這裏打電話，不過不隔音，所以即使看不到人，但是旁邊幾排都能聽得到。
龔希羽特地走到最後一排，就是蹲在那裏。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掏出手機，想要看一下時間，看看出來多久了。如果超過一刻鐘，也不太方便再繼續消失在外面。
手機點亮的一瞬間，就看到了自己的微信有新消息。她一瞬間有所感應，可能是誰發來的消息，馬上點開來看。
沒想到入眼的對話框是很長一大段：“不要急，我咨詢了下IT，你試試看按這裏點開後臺，覆制這段代碼，看看彈出的地方有沒有系統自動備份的文檔。”
發送過來的消息是四十分鐘之前。第二條消息是在那之後過了兩分鐘發過來的。“如果實在找不到也沒關系，財務處理這種財務龐大數據是十分有經驗的，我估計問題還是出在你們團隊。如果要責怪就讓他們怪，等下班走出公司，你還是你。”
龔希羽看到這裏苦笑，郝總果然已經預判了這件事的真相。聽到他的最後一句，龔希羽腦子裏已經可以腦補他之前的晚上對於自己的打氣的樣子。不知道是他的消息還是因為剛剛那一陣過去了，自己好像又能夠笑起來，輕松了許多。
她回覆了一個“謝謝郝總，我會努力的。”沒想到這次對面倒很快回覆了，是一張照片，下面的信息是：“下屬今天過生日，每個人都被請了一個小蛋糕。分到後面多出來一塊，他們就給了我兩塊。我晚上留給你吧。”
圖片裏面是兩個最近很火的粉色卡通表情包的小蛋糕，不同表情，看上去巴掌大小。一塊已經被挖掉了半個腦袋，還有一塊是完整的。
龔希羽看著蛋糕包裝托盤上面印著的一個她似乎看到過的面包店的名字，外文單詞她不認識，但這幾個字母拼起來她是熟悉的。不知怎麽想到了上午好奇郝總對於羊角面包的看法，她一股腦地樂了，回覆了一個謝謝的表情包。
拍拍屁股，龔希羽準備回去會議室繼續工作了。還差一步就走出這一排儲物櫃的時候，聽到了有人提到申愷的名字。
“剛剛Kai準備拉著你說什麽啊？”這是Nina的聲音。
“沒什麽，不過就是上午那個文件，好像是他動過，當時沒好意思說。”接著說話的是鮑言言。
龔希羽的笑容一下子從臉上下來了，腳步也收回立定。
接著Nina的聲音：“啊……這，好尷尬。那上午Sherry……”
鮑言言有些不耐煩地提高聲音：“那根源還不是在她不知道存在公盤自己不備份。我是經理，罵了又怎麽樣？”
罵了又怎麽樣……
龔希羽甚至不用看就知道她的表情，一定是那種輕蔑中帶著不屑的微瞇著眼睛。
可惜那又有什麽用呢，就算鮑言言現在就站在她面前說這同樣一番話，她也沒有任何辦法反擊，甚至還要為了這筆實習的工資依然站在這裏繼續做下去。
龔希羽捏著手機，手機殼子已經壓得她手心疼，也沒有停止發力。她想安慰自己鮑言言說的是實話，沒有任何錯誤。這裏面確實有自己做得不圓滿的地方。可是她不服氣，怎麽就那麽沒用。她知道自己應該再去鬥志昂揚去做事，去學習，項目還沒有到最後，她後面還可以好好表現，把面子掙回來，可以用自己的努力贏得他們的刮目相看。
她其實就是想說聽到他們說一句：Sherry雖然學校一般，但人還是蠻努力用心的。她甚至不奢望得到聰明的評價。
就是在這一刻，聽到鮑言言的這一句話的時候，這種心滅了。她覺得無論後面發生什麽，鮑言言永遠也不會對他們說出這句話，他們的看法永遠也不會根據她的表現而改變。
龔希羽驀地就很想什麽都不管了，跟她撕破臉，打他一頓。或許她也只能想想而已。龔希羽胸口起伏，很氣很氣。她聽到鮑言言他們走掉的聲音，自己只好靠在櫃子上面。
再有幾個月的實習都不會有變化了。鮑言言他們有什麽了不起？他們到底有什麽權力可以這麽游刃有餘傷害了別人還不用承擔任何損失。這一刻，什麽刻薄想法都踴躍出來了。
不就是家裏有錢，長得好看又有厲害的男朋友嗎？
龔希羽恨恨地想，是，她沒錢，窮，這些都改變不了。她捏起手機，看著微信裏面那個排在第一的頭像，是一張天空圖片。色彩看上去很柔和純凈，裏面沒有一片雲，看上去就像頭像的主人一樣溫和內斂。
龔希羽點進去，他的朋友圈是空的，沒有內容。龔希羽甚至都沒有鮑言言的微信，其實此刻她很想點進去看看裏面有沒有郝楊的照片甚至情侶照。
龔希羽下定了決心，她從今天開始就要做一個沒有底線的人，無論用什麽下三濫的手段，她都要勾引郝楊，她聽到過公司裏有人說過她長得跟鮑言言有幾分像，一個更年輕的鮑言言。
她要破壞掉他們的感情，裝可憐也好，說鮑言言壞話也好，更過分的她也可以做得出……她要搶走鮑言言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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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她思考得不夠周全嗎？如果不是的話，那麽為什麽每次只有她會有問題被鮑言言指責？為什麽她就不能提前想到去防範呢？
沒多久，鮑言言就給了財務那邊回覆，又申請審批好了，“這次你自己抱著電腦去人家那邊拷，還能厚臉皮等著人家為你再跑一次啊。”
龔希羽剛要擡頭答應，申愷連忙在旁邊解圍：“要不待會兒我去吧，本來這份資料我也需要的，我正好去跟Aimee姐說我還想約她下面的總賬會計請教點問題。”
龔希羽不好意思讓申愷跑腿，想要拒絕，可鮑言言直接下了決定：“對，還是Kai你過去。Aimee肯定還要當面啰嗦的，她看到你去也不好意思罵太兇。”說著，朝龔希羽瞥了一眼，“你還不謝謝Kai代你受過。”
龔希羽更加感到羞愧，申愷則連忙給她使眼色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接下來，讓龔希羽提心吊膽，怕鮑言言說其他部門因為她單獨發了一個清單所以再次找上門的事情倒沒有發生。
經過了一頓午飯時間，好像上午的事情已經翻了篇。午休的時候，龔希羽看著自己的微信，猶豫再三還是將上午的事情發了很短的信息給郝總。畢竟昨天郝總跟她說好如果有任何狀況都可以給他留言。
龔希羽發出去後，也沒有收到郝總的回覆。她從一開始的忐忑地期待新消息到後來也就平靜了。肯定很忙，沒時間回覆自己的。龔希羽反而松了一口氣。
下午，資料再次順利拷貝過來。隨著其他的資料的陸續收到，龔希羽又一頭埋進那些等待著她填寫完成的測試中。
一門心思做測試的時候，反倒最安寧，沒有任何雜音了。
終於等到一個測試做完，龔希羽打算更新一下郝總昨晚教她弄的進度表時，龔希羽聽到鮑言言站在申愷座位邊，叫她過去。
龔希羽走到申愷另一邊，低下頭看著鮑言言手指著的地方。
鮑言言擡頭問她：“Power BI用過嗎？”看起來鮑言言對於她的答案也不抱希望。
看到龔希羽搖頭的樣子，鮑言言指著她說：“你和申愷現在手頭都有一部分數據處理，他這邊是人力資源的，你這邊有些投資數據。需要用Power BI做一下可視化處理，到時候會放在我們最終報告裏。”
龔希羽點頭，鮑言言接著說：“Kai之前學校裏用過，比較熟練了，我剛剛已經跟他講過一下我們需要體現的內容格式和我需要的數據源了。現在再跟你講一下。”
龔希羽連忙從屏幕上開始看起來，本來就比較陌生的界面，她看著申愷熟練快速地操作，眼花繚亂。
鮑言言在申愷做到一半的時候打斷他，“你這裏面剛剛用過的數據已經在了，你再導入一個投資的數據來演示。”
申愷聽到後點頭，找了一下想要直接導入，後來想到還沒有覆制一份本地版的數據源，於是用快捷鍵想要切換窗口，一瞬間，所有打開的窗口都出現在屏幕上。申愷想切到共享文件夾的那個窗口，不知道是觸屏的時候點錯了還是沒切換的鍵多按了一次，放到全屏的變成是公司內部的在線聊天軟件界面。開著的對話框好像還是有聊天內容的。
龔希羽下意識想要避開人家的聊天內容，可就是匆匆的那一秒那一眼，龔希羽就楞住了，死死盯著。
畫面裏是淺色對話框裏，Kai這邊發的是：“Mike!Mike!江湖救急，我把數據給刪錯行了，怎麽恢覆？趕緊幫我看看！”
對方的回覆是：“你這個直接在在線文檔上修改了，按照我們公司設置，恢覆不了的，如果你只有在線那一版，那沒救了。”
龔希羽盯著這樣的對話框，又扭頭看向旁邊，她盯著跟她一樣站著的鮑言言，鮑言言一定也看到了，她確定。
她不放過鮑言言臉上的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鮑言言先看著屏幕也楞了一下，接著很輕飄飄地瞅了一眼她的方向，很快就把眼神放下了。申愷早就將應該打開的文件夾打開了，鮑言言將手搭在申愷肩膀輕拍了一下，申愷馬上就繼續操作下去了。
龔希羽繼續將眼光放回到屏幕上，直勾勾地看著，好像跟剛才一樣專註。她告訴自己要記得每一步操作，之後絕對不去請教申愷。
上班就是即使委屈得要死還是永遠有比大哭一場更重要得事情，如果要是不帶著腦子拼命記，可能後面還要屈辱低頭的事情。
龔希羽確定自己沒紅眼睛，確定她一定都記住了所有的步驟，她現在也能做出來這些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式了。
龔希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又回到位子上的，鮑言言才跟他們講完，又開始跟Nina交代另外一塊事情。龔希羽依然在機械地貼著那些看上去看不到盡頭的測試表格裏的數字和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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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愷的消息讓她又一下子驚醒剛剛在鮑言言要教她操作的時候，她還打算聽完一坐下來就馬上自己重新重覆一遍步驟，以防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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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什麽時候到了她頭上就會出錯呢。
龔希羽實在在這裏待不下去了，拿起門卡和手機，站起來往外面走。
其實白天在辦公樓裏想要無所事事地站著也是一件會相當不自在的事情，尤其是對於龔希羽這樣臉皮薄薄的實習生來說。
她先去廁所裏待了一下，又轉到茶水間，可那裏還有打掃的阿姨坐著休息，她也沒拿杯子，不好意思就坐。最終在儲物櫃區找到了沒有人的安靜位置。
這一塊都是儲物櫃區域，裏面放著這一層樓人所有儲物櫃，大概有十排的樣子，裏面每一排縱深都很長，盡頭是墻。偶爾會有人在這裏打電話，不過不隔音，所以即使看不到人，但是旁邊幾排都能聽得到。
龔希羽特地走到最後一排，就是蹲在那裏。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掏出手機，想要看一下時間，看看出來多久了。如果超過一刻鐘，也不太方便再繼續消失在外面。
手機點亮的一瞬間，就看到了自己的微信有新消息。她一瞬間有所感應，可能是誰發來的消息，馬上點開來看。
沒想到入眼的對話框是很長一大段：“不要急，我咨詢了下IT，你試試看按這裏點開後臺，覆制這段代碼，看看彈出的地方有沒有系統自動備份的文檔。”
發送過來的消息是四十分鐘之前。第二條消息是在那之後過了兩分鐘發過來的。“如果實在找不到也沒關系，財務處理這種財務龐大數據是十分有經驗的，我估計問題還是出在你們團隊。如果要責怪就讓他們怪，等下班走出公司，你還是你。”
龔希羽看到這裏苦笑，郝總果然已經預判了這件事的真相。聽到他的最後一句，龔希羽腦子裏已經可以腦補他之前的晚上對於自己的打氣的樣子。不知道是他的消息還是因為剛剛那一陣過去了，自己好像又能夠笑起來，輕松了許多。
她回覆了一個“謝謝郝總，我會努力的。”沒想到這次對面倒很快回覆了，是一張照片，下面的信息是：“下屬今天過生日，每個人都被請了一個小蛋糕。分到後面多出來一塊，他們就給了我兩塊。我晚上留給你吧。”
圖片裏面是兩個最近很火的粉色卡通表情包的小蛋糕，不同表情，看上去巴掌大小。一塊已經被挖掉了半個腦袋，還有一塊是完整的。
龔希羽看著蛋糕包裝托盤上面印著的一個她似乎看到過的面包店的名字，外文單詞她不認識，但這幾個字母拼起來她是熟悉的。不知怎麽想到了上午好奇郝總對於羊角面包的看法，她一股腦地樂了，回覆了一個謝謝的表情包。
拍拍屁股，龔希羽準備回去會議室繼續工作了。還差一步就走出這一排儲物櫃的時候，聽到了有人提到申愷的名字。
“剛剛Kai準備拉著你說什麽啊？”這是Nina的聲音。
“沒什麽，不過就是上午那個文件，好像是他動過，當時沒好意思說。”接著說話的是鮑言言。
龔希羽的笑容一下子從臉上下來了，腳步也收回立定。
接著Nina的聲音：“啊……這，好尷尬。那上午Sherry……”
鮑言言有些不耐煩地提高聲音：“那根源還不是在她不知道存在公盤自己不備份。我是經理，罵了又怎麽樣？”
罵了又怎麽樣……
龔希羽甚至不用看就知道她的表情，一定是那種輕蔑中帶著不屑的微瞇著眼睛。
可惜那又有什麽用呢，就算鮑言言現在就站在她面前說這同樣一番話，她也沒有任何辦法反擊，甚至還要為了這筆實習的工資依然站在這裏繼續做下去。
龔希羽捏著手機，手機殼子已經壓得她手心疼，也沒有停止發力。她想安慰自己鮑言言說的是實話，沒有任何錯誤。這裏面確實有自己做得不圓滿的地方。可是她不服氣，怎麽就那麽沒用。她知道自己應該再去鬥志昂揚去做事，去學習，項目還沒有到最後，她後面還可以好好表現，把面子掙回來，可以用自己的努力贏得他們的刮目相看。
她其實就是想說聽到他們說一句：Sherry雖然學校一般，但人還是蠻努力用心的。她甚至不奢望得到聰明的評價。
就是在這一刻，聽到鮑言言的這一句話的時候，這種心滅了。她覺得無論後面發生什麽，鮑言言永遠也不會對他們說出這句話，他們的看法永遠也不會根據她的表現而改變。
龔希羽驀地就很想什麽都不管了，跟她撕破臉，打他一頓。或許她也只能想想而已。龔希羽胸口起伏，很氣很氣。她聽到鮑言言他們走掉的聲音，自己只好靠在櫃子上面。
再有幾個月的實習都不會有變化了。鮑言言他們有什麽了不起？他們到底有什麽權力可以這麽游刃有餘傷害了別人還不用承擔任何損失。這一刻，什麽刻薄想法都踴躍出來了。
不就是家裏有錢，長得好看又有厲害的男朋友嗎？
龔希羽恨恨地想，是，她沒錢，窮，這些都改變不了。她捏起手機，看著微信裏面那個排在第一的頭像，是一張天空圖片。色彩看上去很柔和純凈，裏面沒有一片雲，看上去就像頭像的主人一樣溫和內斂。
龔希羽點進去，他的朋友圈是空的，沒有內容。龔希羽甚至都沒有鮑言言的微信，其實此刻她很想點進去看看裏面有沒有郝楊的照片甚至情侶照。
龔希羽下定了決心，她從今天開始就要做一個沒有底線的人，無論用什麽下三濫的手段，她都要勾引郝楊，她聽到過公司裏有人說過她長得跟鮑言言有幾分像，一個更年輕的鮑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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